游记不写景,写成了杂记,我的写作能力实在是退化了。
原定在张家界住一晚后,第二天直接去武陵源景区,但在客栈人员的介绍下,决定先去被称为张家界文化之魂的“湘西第一神山”天门山看看。
想起昨晚那家饭馆,看着菜单,自以为还能吃点辣的我,点完菜后叮嘱服务员,口味微辣,结果上来的是红通通的重辣,害得我呛咳了好一阵。我们以为厨师搞错了,她们回答我,这就是微辣。噢哟!我忘了这里是“辣乡”,厨师都是“辣神”。今早吸取教训,在客栈隔壁的小面馆吃早饭时,一再要求厨师不要放辣,但上来的米线上面还是有着点点红椒。我一边吃,一边不断吸气,拼命喝水,感觉还是“辣嘶嘶”的,这里的锅碗瓢盆似乎都透着一股辣气随时随地都让你感受一下辣味。但见旁边的一个老伯,在面条里拌了好大一调羹剁椒,面条顿时变成了红色,桌上还赫然放着一袋他买的红辣椒。
客栈到天门山索道有大约3公里的路程,起步费5元,打个表大约也就10元,但拦了几辆taxi都以路途太近为由而拒载。为了赶时间,商量后决定坐摩的。问摩的司机,有没有头盔给我带上,回答没有的。我只得请求载我的那个小伙子开慢点,他满口答应,但一踩油门后便忘了我的叮嘱,风驰电掣地向前。早饭时的“辣嘶嘶”瞬间变成了“吓势势”。
吓也没用,我在心里告诫自己“别怕别怕,老天佑我。”摩的载着我,迎着朝阳,一路向前。左边,一条大河已经干涸,挖泥船正在疏浚河道,右边是云遮雾绕的群山
。摩的司机告诉我,干涸的河流是湖南四大水系之一的澧水,右边便是天门山。我完全忘了坐在摩的上的危险,饶有兴致地大声问他:“那还有三大水系是什么?”“是沅江、湘江和资江。”呼呼地风声中传来了小伙子不紧不慢地回答。不一会儿,目的地便到了,买了门票,经过世博会般的迂回的长廊,终于坐上了通往天门山的索道。
在等待时,旁边一对操着浙江口音的夫妇,他们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。出于好奇,我问他们:“听口音,你们是浙江人吧!”“是的,湖州人。”“孩子还没上学吗?”“已经上学了,不是峰会吗?杭州周边地区都放假了,所以带着孩子出来玩一玩。我们到江西和贵州坐动车都是半票,杭州人到黄山门票全免。我们湖州市6号上班,杭州市10号才上班。”夫妇俩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,原来网上的传说都是真的。举全国之力举办的G20峰会,给杭州乃至浙江人带来了巨大的红利,羡煞我们上海人。
从索道下来后,我们循着栈道前行。放眼望去,全是壁立千仞的崖石,层峦叠嶂,一幅天然的水墨画。除了惊叹当地人修筑栈道的不易外,感觉天门山并没有像想象中那么雄奇俊秀,活像一个放大版的大明山。走到玻璃栈道时,尽管只有60米,但恐高的我还是不太不敢看脚下的千丈悬崖,拍照时更不敢靠在栈道的玻璃上。
尽管避开了暑假的旅游高峰,但游人还是摩肩接踵。一个手拿冲击钻的园区工人听说我们是从上海来的,让我们跟着他走,可以避开游人。我问他,“李娜别墅”是怎么回事?他说,当初李娜在天门山皈依佛门,她设计并耗费巨资建造了一幢小木屋。现在小木屋已经卖给了天门山景区,成了小卖部。我好奇地又问“那李娜人呢?”他用一口湖南口音回答我:“早跑喽,跑到美国去喽。”
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。我也无意探究李娜当初出家的意图。恋恋红尘,多少艺人拿着粉丝供养给他们的钱,肆意挥霍,甚至富可敌国。能皈依佛门,要么是情非得已,要么是得道高人。如今,斯人远走高飞,只留下这一幢别墅,静立于群山的怀抱,沦为红尘中的小卖部,实在觉得有点令人啼笑皆非。
路过“许愿林”,树干、树杈、树梢上都系满了红带子。看上面的愿望,大抵是希望“升官发财”、“家庭幸福”“白头到老”之类的,只有一条特别引人注目,上书“文洁少点脾气,多点开心。”我想象这一定是一位先生的愿望,他面对的,极有可能是位“作女”。所以这位先生才会在“许愿林”许下如此“宏大”的愿望。不知现如今这位先生心想事成了没有。
走过鬼谷栈道,来到了一处休息平台。但闻琴声悠扬,加紧脚步,廊棚下张挂着一条横幅“——张家界青年古筝演奏师——周小雅”。人如其名,抚琴人正优雅地拨弄着琴弦,一弹一拨之间,或急促、或悠扬。一曲弹罢,她开始推销古筝曲的CD和DVD。然后继续请各位“老板”点上一曲,花30元还可以穿龙袍与她合影。在她轻柔的推销声中,一些年轻人跃跃欲试,纷纷点曲。于是,我们便旁听了“红楼梦插曲”、“十面埋伏”、“瑶族舞曲”等。一个男青年穿上龙袍与她合影,我提醒男青年:“脱下你的眼镜,你不是末代皇帝溥仪。”一曲弹完,男青年还不舍得下台,小雅姑娘提醒:谢谢。可以退朝了!这才尴尬地脱下龙袍走下“朝堂”,大家顿时哄笑起来。
小雅姑娘的古筝确实弹得好,看介绍,她7岁开始学习古筝,15岁考取十级,22岁毕业于广州星海音乐学院,师从古筝演奏家李蒙。艺术从来就是一种谋生的技能,或许这个小雅姑娘也曾有过艺术的梦想,但现如今不得不天天在这里卖艺求生,与一个又一个新朝合影,只为那30元的点歌费。有人开玩笑说“收入不要太好哦,一会儿就点了5首歌,去掉给景区的管理费,一天少说也有千八百吧。”看着姑娘笑吟吟地从手里接过点歌费,我觉得这未免有点糟蹋了艺术。
“求儿洞”是一个著名的景点。过去当地人重男轻女,女人怀孕后,想知道怀的是男是女,又没B超可做,传说“求儿洞”的观音是最灵验的,于是便纷纷前来烧香求菩萨。给观音上香后,便到旁边深不见底的“求儿洞”扔一颗石子,侧耳谛听回声,回声长的是女孩,回声短的便是男孩。
一位眉清目秀的杭州姑娘正三拜九叩,一旁的男孩往箱子里塞了10元钱,喃喃自语:“菩萨,你也很忙的,这点钱你就拿去买点点心吃吃吧。我们自己的事就自力更生,不麻烦你了。”说完,他看了我一眼,我和他一起大笑起来。
汗水涔涔地来到了天门山寺庙。站在寺庙前的石阶上,极目远眺,确有“一览众山小”的雄伟气魄。跨入山门,悠扬的“大悲咒”声声入耳,燥热顿消。我不信佛,但这空灵的佛音在此时确实有使人心静如水的法力。
在大雄宝殿后面、观音阁前的石阶缝隙里,一株不知名的小花静然绽放,阳光是那么强烈,但却无法晒萎它。它是在这钟灵毓秀之地、佛光梵音之中得了灵气了么?我觉得好生奇怪。
我终于登上了海拔1400多米的玉壶峰,然后,气喘吁吁地走下山去。
游记不写景,写成了杂记,我的写作能力实在是退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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