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隐隐于野,大隐隐于市”
。东方山上的千年硬性,神奇于它的“大因隐”,现代文明的反华,群依在它的脚下,白日高楼入云处,夜幕灯火照天彻,但它却总是以大山深处的沉静,呈现着它的丹丁和从容。它的另一神奇是,一千年了,沧海桑田,而它却一直伴随着香炉紫烟万缕香、庙宇暮鼓千万声。我数次登临东方山,不敢有“登山至顶我为峰”的感觉,不仅是因为置身佛海,也是因为这千年银杏的傲立。江南作为灵秀之地,灵在水悠长,秀在水清丽,东方山却以其独特的身份,及俏丽的身影立于这灵秀之上,不能不说这是灵中之灵,秀中之秀了,而千年银杏却是这灵秀之上的神奇了。
与众多登山者不同,我数次登山却没有一次拜佛,平时不烧香,临时抱佛脚,我会有一种对神灵的亵渎感。不是我不信佛,而是我不敢,我深知自己太凡俗,佛的境界让我望尘莫及。但我每一次的到达,却对这千年银杏不能不膜拜,我以我二十年、三十年、四十年的阅历不断的去阅读它,去细品它。读它的历史,我读书它丹丁的从容;品它的悠久,我品出它坚硬的孤独。我以我二十岁、三十岁、四十岁的情怀不断地去接近它,深入它,我接近的是它表面的日渐衰老的沧桑,深入的是它愈发对岁月的执著和对大山的坚贞。
今天在一次走进它,它越发衰老了,我感觉到它的身骨正在风中消化,以它的不屈,它不会以一种健全的方式站着死,它一身傲骨,最终将以碎裂的方式归于大地。在这十二月的霜天里,我居然看到有稀疏的绿叶挂在它苍老的枝头,这分明是树魂在作动人的晚唱。我俯身拾起飘落的银杏叶,看它银质般光滑的叶面,再仰视这千年银杏的老衰,我不得不感叹生命这种神奇的创造精神。
今天的东方山,已成名副其实的“三楚第一山”,庙宇连绵,香火不断,虔诚的人们一路跪拜一尊尊佛祖,殊不知还有一尊上天造就的千年银杏,在岁月的沧桑里,默默关注给过往的一颗颗沧桑的心,只有有心人才能仰视到它的“佛光”,才能在它的“佛光”里拂拭心中的尘埃,去诊视珍重生命,去将生命的困惑释疑。
作者:梅秀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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