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报来了
最近半个多月以来,每天都工作六七小时,忙于校正两本《禅海蠡测》。一本是老师原著,大家看不懂的古文那一本,另一本是拙译白话文版。
说到为什麽忙这两本书,不但我自己忙,一同做这件事的另外几个人,比我的工作时间更长,如彭敬、牟炼、宏忍师等,真是人仰马翻,因为同时还要校阅东方将出版的老师的书。
我这不是诉苦或表扬,我这是向大众发露为什麽会如此神魂颠倒的忙。那一天,我在似梦似醒之中,忽然灵光独耀,大澈大悟了。
但我悟的可不是什麽禅宗之类的悟,我悟的是我的果报来了,是四十年前偷老师一本书的果报,那本书就是《禅海蠡测》。今日为这本书忙碌,为老师的书忙碌,都是偷老师书的果报。
老师不是说过吗?人老了,喜欢想过去的事。自从老师仙去,我常常回想往事,回想从前与老师相关的事,想到许多老师不经意说过的话,想到老师许多的作法,对人,对事……现在点点滴滴连起来,似乎都有了结论,正是古诗所说:「当时只是寻常事,过后思量倍有情」。
先说一说我偷老师这本书的事吧。一九七○年春,我和行廉姐一同去拜访老师,那时老师办公室在青田街巷内一所平房,也就是当年七月开办禅学班的地方。那个时代,也不流行事先约定,就直接去了。
我俩走进老师那间小办公室,发现老师不在,但却赫然看见书桌上的三本书,不是整齐放著的,好像随便丢到桌上的,仔细看去,原来是《禅海蠡测》!
我二人喜出望外,因为那时老师的著作很难买到,现在竟然「得来全不费工夫」,于是毫不犹豫的,各自拿了一本就走了。此时大概有一两个人在后面办公室(可能有李淑君),并不知道我们拿走书的事。
当时心中总以为「偷书不为贼」,顶多是个雅贼,最不该的是,之后我们也没有对老师说明,还以为老师不知道呢!真笨!
现在回想起来,当时一定是有人替老师找来了三本书,丢到桌上,老师回来看见只有一本,就知道两本被雅贼拿去了,再问谁去过他的办公室,当然就知道是我和行廉姐把书拿走的。
但老师也不问我们,直到五年后,那个美国来的方博士说看不懂《禅海蠡测》时,老师就看我一眼。现在回想,当时老师心中一定想,你这个刘某某!偷拿我这本书,你不是已经看了五年了吗?应该会背了吧……所以老师立刻看著我说:「顶好翻译成白话」,果报!果报!当时我就莫名其妙的自告奋勇了。
这是四十年前的往事,现在才明白,但却无法向老师当面悔过了。
也许有人会说这是好果报,也想偷老师的书,如果那样想,可是大有问题的。至少我之偷,不是预谋,而且是为读书求知,为对老师的仰慕;如果为了有价值,当作财物而佔有而偷,那个果报一定是大大不同的吧
!再说校对这两本书的困扰,读者能先行了解一些也好,因为六十年前写书的时候,参考资料少,而老师所写的,并非全凭资料,大部分是老师「智慧如泉涌」写出来的。那是证悟后的言语文字,不是书生之谈,更不是学者之论。
但是,笔误或排版有误,都是在所难免的,资料不实更属平常。所以一九七三年,老师又重加修订再版,其中有增有删,这个版本(老古的)一直流行至今。但是其中错误仍然不少,比如:把老师的话误列入《指月录》灵云禅师所说之类的,而其中最严重的不同是〈禅宗与禅定〉篇中有一句:「即一切相,离一切法」,但在佛典中则是「离一切相,即一切法」。诸如此类的不同,另外还有几处。
更麻烦的是,一九七七年老师在审阅语译文稿时,又有对原文的修定和加添,像此类的差异,最近在修订时,都必须参酌经典,或增加或修改,或并陈,其中的思考和斟酌,费尽脑汁。只因老师不在,吾等无才无德,不敢任作判断修改。
更更加困扰的是,简繁体的问题,引用资料版本不同的问题,古今文字的问题,古今言辞表达的问题,环境变化的影响等等,真是一言难尽。除了尽力而为,别无他法,难怪东方出版社收到《禅海蠡测语译》稿子已经一年多了,本说四月份可出版,到了现在已七月中了,仍在说「快印好了」。
西方古人说:「凡走过,必有痕迹」,所以不能忽略痕迹,一切所言、所写、所行,都是痕迹,都是显现真相的证据,不能忽略。
再说一句废话,由于种种痕迹显示,感觉老师的佛法似乎已有传人,猜想三年五载后,可能冒了出来。马祖门下八十四位大善知识,但传人是传人。不过,这只是我的胡言乱语罢了。
转自刘雨虹老师博客 http://blog.sina.com.cn/s/blog_b2f84fe00102uwx6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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